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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而各寝燕以箱箧置窗上就枕移时齁如雷吼宁不能寐近一更许窗外隐

2022-07-21 21:07:19 发布 浏览 559 次

既而各寝。燕以箱箧置窗上,就枕移时,齁如雷吼,宁不能寐。近一更许,窗外隐隐有人影。俄而近窗来窥,目光睒闪 [42] 。宁惧,方欲呼燕,忽有物裂箧而出,耀若匹练 [43] ,触折窗上石棂,欻然一射 [44] ,即遽敛入,宛如电灭。燕觉而起,宁伪睡以觇之。燕捧箧检征 [45] ,取一物,对月嗅视,白光晶莹,长可二寸,径韭叶许 [46] 。已而数重包固,仍置破箧中,自语曰:“何物老魅,直尔大胆,致坏箧子。”遂复卧。宁大奇之,因起问之,且以所见告。燕曰:“既相知爱,何敢深隐。我,剑客也。若非石棂,妖当立毙,虽然,亦伤。”问:“所缄何物?”曰:“剑也。适嗅之,有妖气。”宁欲观之,慨出相示,荧荧然一小剑也。于是益厚重燕。[42] 睒(shǎn)闪:闪烁。匹练:成匹的白绢。练,白绢或把生丝、布帛类煮熟使之变白。

[44] 歘(xū)然:忽然。征:迹象。

[46] 径韭叶许:像韭菜叶那么宽。径,宽。不久,各自睡觉。燕赤霞把小箱子放在窗台上,躺下不大工夫,就鼾声如雷,宁采臣却睡不着觉。快到一更天时,窗外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不一会儿,走近窗前来窥视,目光忽闪忽闪的。宁采臣害怕,刚想要呼叫燕赤霞,突然间有一个东西冲破箱子飞出去,晶光闪闪犹如一匹白色绸子,把窗户上的石棂子都撞折了,忽然一射,马上又收回来,宛如电闪那样快。燕赤霞觉察有动静便起身了,宁采臣假装睡觉,暗中却在观察着。只见燕赤霞捧着小箱子查看,他从小箱子中取出一件东西,对着月光又是闻又是看,只见它晶莹闪亮,长有二寸,宽如韭叶。查看过后,再把它包起来,足足包裹了好几层,仍然放回已经破了的小箱子内,自言自语说:“什么老鬼魅,如此大胆,居然把我的小箱子都弄坏了。”而后又躺下睡觉。宁采臣非常惊奇,便起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还把自己所见到的情况告诉了燕赤霞。燕赤霞说:“我们既然彼此相好,我怎敢深藏不说呢。我是个剑客。如果不是石窗棂,妖精早就死了,不过它也受伤了。”宁采臣问:“包的那是什么东西?”燕赤霞说:“是剑。刚才闻了闻,有妖气。”宁采臣想看看,燕赤霞很痛快地拿出来给他看,只见是一把荧荧发光的小剑。于是宁采臣对燕赤霞更加尊重敬爱了。

明日,视窗外,有血迹。遂出寺北,见荒坟累累,果有白杨,乌巢其颠 [47] 。迨营谋既就,趣装欲归。燕生设祖帐 [48] ,情义殷渥 [49] 。以破革囊赠宁,曰:“此剑袋也,宝藏可远魑魅。”宁欲从授其术。曰:“如君信义刚直,可以为此。然君犹富贵中人,非此道中人也。”宁乃托有妹葬此,发掘女骨,敛以衣衾,赁舟而归。[47] 颠:顶。

[48] 祖帐:为出行者饯别所设的帐幕,引申为饯行送别。祖,祭名。出行以前祭祀路神。殷渥:恳切深厚。第二天,宁采臣看到窗外有血迹。他出了寺庙向北走去,只见荒坟累累,一座坟堆中果然长着一棵白杨,杨树梢上有个乌鸦窝。宁采臣等心中打好主意后,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去。燕赤霞设酒饯行,情义很是深厚。他拿出一个破了的皮袋子送给宁采臣,说:“这是个剑袋,要珍藏好,可以远避鬼魅邪魔。”宁采臣想跟他学剑术。他说:“像你这样的讲信义,又刚正直爽,是可以当个剑客的。不过,你是富贵中人,不是这道中的人。”宁采臣假托有个妹子埋在这里,挖出尸骨,用衣被包裹好,便租只小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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